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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umingshi

    @wuming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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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大萧条会来吗,或者说已经来了?

      @mob 另外我怀疑国内上层面临的情况很像是三体三里说的宇宙是瘫痪巨人的比喻。有些乐观主义者认为上层有明暗两套做法,明面洗脑宣传,暗地还是了解实际情况并且有所作为挽救局面的。我感觉上层实际上确实就是不知道基层什么情况,应该说也没有动力知道,反正上层确实在赢赢赢,活的也赢赢赢。
      本来自杀率之类的指标肯定是统计才能够了解客观情况的,但是现在连了解都不像在尝试,更别说改善工作环境之类的实质工作,反而去搞什么守桥员、桥边拦网之类的又一波捞钱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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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umingshi
    • RE: 知乎回答备份:如何理解贪官说“官位上升到一定高度,不得不贪”?

      https://freezhihu.org/question/595084077/answer/6627f7d248acbf45df043b30
      这个回答我想回味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幸好有这个项目备份,可还行

      为什么中国社会容错率显得那么低?

      因为只有发达国家的容错率才比较高。

      而DFDGZF始终坚称是发展中国家,根本原因就在于容错率太低。

      那么,发达国家的容错率究竟有多高呢?

      2021年夏天,荷兰阿姆斯特丹出现了震惊全球的洪涝灾害,并造成了史上最严重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当时,经荷兰联邦调查组认定,阿姆斯特丹市政府及有关部门均存在严重渎职失职问题,造成了本不应该发生的伤亡。

      随后,时任阿姆斯特丹市长(安妮·H·鸿尔德)被处以严重警告、政务降级处分。

      但在2年后(2023年11月),安妮·H·鸿尔德却不仅东山再起,而且还是升官+被重用:升任荷兰卫生福利部(荷兰最高卫生行政部门)二把手,名字排在该部门9名领导之首。

      也就是说,短短2年时间,她就从严重渎职失职的阿姆斯特丹市长,直接升官至荷兰联邦正厅级。

      显然,这已经不是“容错率高”能够描述的问题了。

      然鹅,距离荷兰仅594公里的德国人在看到这个新闻后却都笑出了声。

      2008年8月,新西兰恒天然公司向新西兰驻德国大使馆人员反映了德国北部城市、萨克森州首府(德累斯顿市)出现的毒奶粉问题。

      9天后,新西兰驻德国大使向新西兰外交部进行了汇报。随后,该事件被报告至新西兰总理海伦·克拉克。

      由于事态紧急(人命关天),因此克拉克命令绕过德累斯顿市政府,直接通过外交渠道向德国内阁报告该事件。

      3天后,德国内阁就收到了新西兰外交部的外交照会报告。

      至此,这起德国本土的奶粉事件,也变成了震惊全球的国际外交事件。

      最终,德国萨克森州农业厅一把手(大卫·L·卓尔群)被德国联邦监察部予以行政记过处分,德累斯顿市一、二把手等当地Top 3天团也均被撤职。同时,德国联邦质检总局局长(江特·L·布劳恩)也被迫引咎辞职,成为了该事件中辞职的最高级别官员。

      然鹅,仅仅1个半月之后(2008年11月),大卫·L·卓尔群就就悄然上演了“异地升迁”的逆天剧情:调任萨克森州第二大城市的二把手,并于2009年1月成功当选该市市长。

      1个月后(2008年12月),在该事件中负有重要责任、被德国联邦监察部处以重大行政处分的德累斯顿市质检总局原副司长,也同样上演了异地升迁的剧情,不仅直接升至正司级[1],而且还比其原职务高了半级。

      随后,德累斯顿市当初被撤职的Top 3天团,也都成功实现了集体复出。

      到了2009年12月,级别最高的江特·L·布劳恩也重出江湖,出任德国APIA[2]联邦工作组专职副组长,随后又被增补为德国联邦议会委员、外事副主任。

      对此,德国联邦议会新闻发言人的官宣解释则是:

      江特·L·布劳恩原是因负有领导责任而辞职的,但其并没有因为引咎辞职而失去工作热情,所以可在德国议会继续实现他的经验和见解,这是联邦议会长尾们讨论同意的。
      See?这种只要“讨论同意”就可以复出的日耳曼文化,正是德国“容错率高”的集中体现。

      一年后(2010年11月),德国经济中心城市:法兰克福市中心城区(JA区)一栋教师公寓大楼发生了“特别重大”火灾。

      这场火灾导致58人死亡(最小的遇难者是年仅16个月大的婴儿)、71人受伤,造成直接经济损失高达1.58亿。而在当时,法兰克福市JA区的平均房价才2.9万左右。

      最终,法兰克福市共有54名官员因此受到行政处分或免职、28人被追究刑责。

      由于该事件在德国本土和国际社会上均引起了强烈的震撼效应,德国内阁当时还责成法兰克福市长作出深刻检查。

      当时,这场火灾对所有法兰克福市民都产生了强烈的冲击和影响。

      甚至,该市知名矮人作家还在自己的长篇小说《Tiny Times》[3]中高度还原了这场人间惨剧,并以大部分人物都在这场火灾中死亡的悲剧情节作为全系列小说的结尾。

      然鹅,直到今天,大部分法兰克福市民都不知道的是,当初因为这场火灾而被行政处分或免职的该市官员都已成功集体复出。

      就在这场火灾的3年后,德国最北部城市:弗兰斯堡市,一名女大学生却因为无法获得毕业证书而黯然神伤。

      当时,弗兰斯堡市理工大学一位名叫露西·G·沃尔德的马理专业[4](德国本土高校的法学一级学科)研究生,因为硕士学位论文没有通过答辩,而无法取得研究生毕业证和硕士学位证。

      直到十年后,她才终于完成了华丽的人生逆袭。

      2020年1月,她开着一辆AMG G63“先型特别版”直接进入了位于柏林市中心的德国皇宫,并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发布了现场照片。

      由此,她也成为了德国历史上第一位“公开”突破皇宫禁车令的人。

      要知道,当法国总统奥朗德2013年在参观德国皇宫时都只能一路步行。

      也就是说,这位当初连毕业证都没拿到的女大学生,却在日耳曼“高容错率”文化中一举超越了法国总统的待遇。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为什么德国、荷兰这样的发达国家能够做到“高容错率”,而发展中国家DFDG的容错率却这么低呢?

      由于涉及sensitive内容,【此处删除2002字】

      热尔梅娜·德·斯塔尔[5]说,他们一直活在别人给他们创造出的一个虚假的世界里,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所以当厄运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们才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楼下保安则说,如果将DFDG看成是一个1200万左右人口的经济体,那么就是妥妥的发达国家;但如果看成是一个十几亿人口的经济体,那么就是中下游发展中国家。

      ⚠️以上内容节选自《红龙》、《卡夫卡效应》,所有sensitive内容均已删除,感兴趣的童鞋可以在new base[6]中查看未删减版原稿。

      参考
      ^出任德国中部某州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局长
      ^Anti-pornography and illegal activities
      ^《小时代》
      ^马克思主义理论专业
      ^《法国大革命》的作者
      ^通过WX(naibaodedashu)加入。
      编辑于 2024-04-23 16:19・IP 属地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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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打算引入投票机制吗

      投票机制感觉比较好玩
      如果人多了也许弹幕机制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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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xz 后门事件还挺有戏剧性

      绷不住了,我感觉我有时候就像个 ChatGPT,还是 2.0

      https://www.geoffmulgan.com/post/human-chatgpts-and-the-vices-of-foggy-thinking

      大家都说 ChatGPT 像人,但是我觉得,还有另一方面,那就是有些人很像 ChatGPT,尤其是在学术界。

      ChatGPT 不理解任何材料,但可以利用这些材料,快速找到问题的合理答案。它会综合和模仿,有时表现得非常令人信服,就像某个知识渊博的人在谈论某个主题。

      学术界的很多人也是这样,他们很聪明,吸收了说话和构建理论的方法,并且善于听起来令人信服。

      但是,如果你问一个探索性的问题,就会发现他们的理解很少,一切侃侃而谈都是表面的,没有深度。这都是模仿而不是真正的思想,他们只是故意让别人觉得似乎有道理。

      许多领域的许多人,表现得就像 ChatGPT 的真人版,特别是在那些不做太多实证工作、不涉及对事实或假设进行检验的学科。他们制造的文本越多,就越危险。

      这种人有很多明显迹象,比如使用非常笼统的术语,以及听起来巧妙的表述或行话,内容里面很少有事实,例子也很少或者很随意,没有真实的感受,而且通常也不会足够清楚地说出他不同意什么。

      我现在意识到,我不理解某人在说什么,有时很可能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表现得像 ChatGPT。

      我将其称为"吹泡泡",即没有实质内容但能让他人信服的说话能力。这是很多大学领导的重要技能。

      现在,ChatGPT 向我们展示了尽管不理解,但将大量材料合成为可信的文本流,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也许这是不可避免的,但真是一种非常不健康的恶习----人们应该走出去,观察事物,清晰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我明确意识到,自己更愿意被那些行为不像机器人的人包围,更愿意倾听那些有原创思想的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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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公告] 置顶贴 - 新来的用户请看这里

      @admin 主帖是显示有问题吗?感觉内容有缺漏
      「目前针对所有p大用户开放。」
      这表达可能有点问题,针对所有p大学生(或者师生)好像更自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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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如何评价 NGA(艾泽拉斯国家地理)?

      权利 -> 权力
      我还以为 NGA 从一开始就是现在这样的论坛,没想到还是个小众论坛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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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知道站长有没有看过这篇文章,讨论网络论坛帖子的组织形式

      https://mp.weixin.qq.com/s/a-32UpINmb_vSj17epysiA
      中文互联网中“讨论”的消亡
      如何组织网络论坛确实有很多很细节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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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中药是安慰剂吗

      今天我想到一个我觉得挺有趣的解释。中药整出来的汤药普遍极其难喝,以及苦味通常暗示着毒性,于是排斥心理影响了大脑的底层,更卖力地动员人体自己的免疫系统啥的赶紧好起来好不继续喝被本能判定为毒物的东西
      我称其为反向安慰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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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数学家的个人主页真极简主义

      https://people.math.harvard.edu/~elkies/
      他还给哈佛写了首歌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Qm8Hdumq1I
      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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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为什么我们可以写出离散的国际音标系统

      比如说元音,舌位不是连续的吗?在某种具体语言中的某个音位常常可以有一定范围内的音标的实现,但是国际音标能够成立,似乎是在说,对于某个元音总能客观地记录下其音标而没有任何模糊的地方,而且看到这个音标后一个合格的学者也可以发出这个音而让另一个学者知道他发的正是这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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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umingshi 发布的最新帖子

    • RE: 入党失败后感觉人生没有意义怎么办

      @lemma_ 我好想润啊😭😭😭😭😭😭😭😭😭润爷塞我进行李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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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入党失败后感觉人生没有意义怎么办

      你要是在欧美或者日本,我可以上门当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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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pkuhollow(暂名【新未名树洞】)复活

      @lemma_ 能用,现在人少,快来增加下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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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2021年度《树洞故事会》集刊(整理版)暨【树洞文学奖】年度评选

      如果有集结成集就更好了,好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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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只能感叹时代的变化如此之快

      @lemma_ 在 只能感叹时代的变化如此之快 中说:

      蔷薇色大学生活

      这是来源于冰菓吗(右端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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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只能感叹时代的变化如此之快

      我在贵校四年,呃应该说四年半刚好卡在了转型期,算是亲眼见到了这个转变过程。。。。如果能早点出生而且还能考到贵校,也许会留下更多美好一点的回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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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自从上次本站502后开始建立自己的互联网文库

      那你怎么管理呢?用某种笔记软件比如Logseq?
      我之前手机电脑存的大健康的一些视频文章还能翻到,就很感慨,不过以后要再检索就很麻烦,但是笔记软件又用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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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今天才知道「不要问国家能为你做什么,问你自己能为国家做什么」的背景故事

      阿弥陀佛,施主莫作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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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 jyy这个发言很尖锐啊

      @lemma_ 刚好前几天才刷到德国之音做了个节目说德国为什么留不住人才,某个学院内部的人事之争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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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yy这个发言很尖锐啊

      不过他为什么不到国外发展呢,因为国外没啥区别?还是在国内牵绊太多
      https://jyywiki.cn/Letter.md

      给各位天命人的劝退信
      TL; DR
      💬
      Prompt: 我希望报考的导师给我发了一封劝退信。应该如何理解?
      deepseek-r1: ▶️
      缘起学术圈
      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 ——论语

      我们作为科技工作者,哪怕科研甚至专业训练不及格,都需要学会的保命的技能是编故事:publish or perish (甚至有一个桌游)。学术界对 “创新” 是有包容性的:改变世界的发现总是领先于时代。此话不假,但也成了我们为 “低价值学术” 辩护的挡箭牌:哪怕内心认为这是绝无可能有用的东西,在利益面前,就总是能编出点 novelty,说它未来大约的确可能是有那么点用的。对付大同行,反正只要偷换概念,说得天花乱坠弄不明白就行。虽然有时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是不得已为之,但久而久之,我们就习惯了缝缝补补、拉帮结派、维持体面的舒服日子。反正我已经实现闭环,管我研究品味有多差,钱和权力总是越滚越大的。

      就这样,在 “国家科技要进步” 的大指挥棒下,学术圈经历了 SCI、论文分区分级、人才帽子、破五唯等一系列政策引导,最近的新闻是教育部 2022 年印发的《关于加强高校有组织科研 推动高水平自立自强的若干意见》,明确要求我们 “以国家战略需求为导向”。曾经资源管够、经费管饱的时候,风险投资就风险投资,大家其乐融融。现在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只能整出这么一招,意思是和国家战略需求没关系的,先靠边站,收缩投资的范围。当然了,学校里聪明人可不少,有招就能拆招,比如有话语权的人可以玩 “定义国家需求” 的游戏,或者在囚徒困境中向国家机器靠拢……

      这就和各位天命人 (研究生) 扯上关系了。

      研究生是什么?
      首先,研究生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的家庭和教育背景,有自己心里的一杆秤:功利的就想提高学历缓冲就业、带着学生的身份再啃老几年;不那么功利的想学习更多的知识、试一试科研;又或者也许创造奇迹、改变世界的理想还在。导师老板也是独立的个体,也许他只是想在高校过两天不用在办公室坐牢的舒服日子;又也许是要管好实验室,经费不能断不然青椒就饿死了;还可能是对科研还有那么一点执着。

      因为各种机缘巧合,他们走到了一起。研究生要做什么是有法可依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学位法》:授予学术型硕士学位需要 “在本学科或者专业领域掌握坚实的基础理论和系统的专门知识、具有从事学术研究工作的能力”,学术型博士学位需要 “在本学科或者专业领域掌握坚实全面的基础理论和系统深入的专门知识、具有独立从事学术研究工作的能力、在学术研究领域做出创新性成果”。看着没毛病,但细思恐极:

      这个目标可松可紧,如果要求严格,那可真不是吃素的。要导师请点小领域的真专家,他们能逮着你的论文里的细节不放,那不真就死路一条?那熬得那么些年不白玩了。这么一个 “严格立法、普遍违法、选择执法” 的体系下,学生可能不敢忤逆导师,导师也许也不想被学生搞得鱼死网破,不如把神仙送走了得。
      这个目标政治正确,但只和你和你导师想做的事情部分重叠。实际情况是,导师们要拖着 “还没能掌握坚实的基础理论和系统的专门知识” 的半吊子们去抗 “有组织科研” 的 KPI,否则自身难保,毕竟教育部就只管学科评估,校长也有校长的苦衷。抗了 KPI 的人总应该得到他们的 credits 吧?
      所以导师成了老板,在 “教书育人”、“完成指标”、“人生目标” 之间艰难权衡:

      你的老板可能的确有钱有能力,想做有影响力的大工作,但工程量大、风险大,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只是其中的一个螺丝钉,分到你头上的时间有限;或者是老板就想着做点打包成科研项目的劳动力外包捞钱,想招一个用后就抛的工具;再或者老板根本不想也不管你,毕业是你自己的事。这些多多少少都和你的利益冲突了:你只想飞速达到毕业底线跑路,彻底退出学术圈;也许你真的心怀理想颠覆世界,但你的老板对此毫不在意。
      又或者导师给你规划了美好的愿景,但你可能觉得 “我是个菜鸡,这么复杂的工作超出我能力范围了”,或者 “这个项目太繁琐实在不想做”,又或者是在简单的问题上花了很多时间,又不好意思和老板说。总担心万一说错了话惹了老板,到时候给自己穿小鞋怎么办?
      更多的时候是在这两个极端之间的小两难问题:要不要再补一个实验,要不要重构代码?花时间也许对毕业没啥好处,那到底要不要做?要不要再改一遍已经改到吐的论文?老板给了很多宏观的意见,听着都对,但一个也做不下去,要不要先做点无关紧要的糊弄一下?
      于是现在 “研究生生涯” 就成了多方在多种利益面前不得已做出的一个权衡和妥协。聪明的老板们已经把自己打造成了无情的营盘,提供实验的机器、几篇相关工作、一个粗犷的想法,还有一个还算靠谱的师兄,剩下你就跟打工人一样直面天命吧。往好的方面想,你从事了本专业的工作 (给老板搬了砖) 换来了老板的指导和学历学位。无论是做了真研究,还是做了工程写了代码,哪怕就是在论文流水线工厂上写了个 related work,对专业精进总还是有益的。至于和其他方面利益的权衡:(你和老板) 的职业生涯、(你和老板) 个人兴趣、各种需要完成的杂事 (杂事总有人要完成),天命人自有天命。

      矛盾和冲突
      阶级矛盾,是指不同阶级之间因经济、政治以及其他方面的利益和要求不同而产生的矛盾。阶级矛盾是阶级产生以来出现的一种社会矛盾。各个阶级在一定的生产方式中,由于对生产资料的关系不同,因而有着不同的利益和要求,形成各种阶级矛盾。狭义指剥削阶级和劳动阶级之间因利害冲突而产生的矛盾。——新华字典

      学校本质上还是培养人的,我们国家的希望永远是寄托在下一代人身上的。我们当然希望保住底线的同时,能奖励其中最出色的那些。然而,培养人的过程一旦牵扯到学科评估的 KPI,就难免倒果为因,考核什么就做什么来得最方便。嘴上说招生工作优中选优、宁缺毋滥,但你少招一个人,学科评估就难看一点。嘴上说支持 “十年磨一剑”,但也万万不会放过你每年的产出——万一你躺平了最后就磨出个绣花针呢?

      因此,天命人们要意识到国家和学校在博弈,学校和院系在博弈,院系和教师在博弈,教师和金字塔底层的吗喽们也在博弈。比如经济上行周期时的指挥棒是 SCI 论文,成就了今天的生化环材。我眼睁睁看着化院的精神小伙被导师催残得人样都快没了,博士毕业进了工业界立马满血复活。2010 年 CCF 发布了论文分级列表,计算机系立马行动制定了 “毕业套餐”。2011 年马所长发表了南大软件所第一篇软工 A 类会议论文 (FSE)。我在 PhD 期间发了 ICSE'14, ASE'15 和两篇 FSE'16,那时候 Program Committee 都没啥华人,甚至还有素不相识的 PC 在 pdf 上从头到尾批注论文,我这个产量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很可以了。再看看今天,软工四大会都快成 Chinasoft 了,论文迅速贬值 (没有像样的论文基本就直接出局了),你还得去卷别的东西:系统工程实现、影响力、研究工作的企业转化,最终变成人才头衔……指挥棒的初衷都是好的,但是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至于怎么包装自己的成果,那就是八仙过海、见仁见智了。

      所以本质的矛盾是,大部分天命人希望的是获得指导、提升自己、求得职位。但无论是哪种导师,想做大工作的、想做项目的、想躺平的,都很有可能和你的利益发生冲突。你最想要一秒立即毕业,不想浪费时间做没用的项目,但先富起来的人拉高了标准,老板还想叫你出活。吗喽们刚刚经历了 “上课耽误学习” 的本科四年,就被赶鸭子上架,只顾着焦虑地刷 GPA 和各种履历想让自己在竞争中能取得一些优势,结果反而导致了基础不牢,写代码都还是个半吊子,于是产生出许多因果的报应,看看这个有趣的知乎问题吧。

      怀疑人生
      知乎问题 “博士是怎么废掉的” 下有一个很有趣的回答:

      高效率组: 流水线 + 只抓问题关键 + 追热点,出成果快,正反馈多。由于科研压力大,是非很少。在这种组里只要能跟对高年级的就能顺利毕业。低效率组: 没有任何操作规程,每个人上手都得自己淌着石头过河,喜欢讨论问题,一个芝麻绿豆都能讨论几个月没有定论,一篇文章改到每句话都是导师写的,出成果非常慢,在无休止的重新分析和一遍一遍修改文章的过程中磨灭了对科研的热情。由于效率低,大家磨洋工,是非很多。在这种组里很容易废掉。

      “高效率组” 是评价体系逼出来的。我甚至可以理解,如果指挥棒不这么逼,高校可能垮塌得更厉害。理想情况下,我们是在培养人的同时顺便为国家解决问题,但 “解决问题” 的门槛可不低:要写很多材料去申请 “国家需求”,然后去写更多的材料去证明我们解决了 “国家需求”,而在天命人这头,“毕业条件” 一直悬在头顶,恨不得入学第一天就发个论文赶紧满足。我很清楚地记得有位成功的 PhD 在读博期间的心态变化:当时我们在来回的拉扯中有了个非常 promising 的 idea,听起来就可以从投资人那忽悠到钱的那种,但做起来也相当麻烦。于是他就说:“我知道老板是想要做有影响力的工作,但我就是想毕业嘛。” 当然 idea 也没放过,做的简化版顺利一次就中了 ICSE。当然后话是这位同学的研究品味也一直在提高,没有忘记科研的初心,方得始终。

      思来想去,我觉得自己的执念在于就是想做一个纯粹的人,还觉得 PhD 是来真的,得把每个同学都当成是潜在的 independent researcher 和我的合作者,不为功利读研,什么东西难搞就搞什么;甚至还有一些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做的工作真的有人愿意买账,倒不用有一个小目标的潜力,但总觉得必须做出 “给真专家一点 surprise” 的工作。结果是并不是所有同学都合拍,而且每个同学都有不同的 topic,高年级的同学刚刚有所小成,就毕业走人了,新同学都得自己从零开始。

      所以作为一个中年科研底层人,我经常怀疑人生:在这样的冲突之中,我到底要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一方面,我试图努力做一个 “好” 人,但做 faculty 这些年最显著的感觉还是:“有想法,但都没能实现”。每件事好像都做了个七八十分,但又好像东拼西凑焦头烂额,什么也没做。偶尔会想起我的第一个博士生,经常和我一起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讨论问题,过得更像是师兄弟,他也五年顺利毕业,去了工业界成了天命打工人。虽然一直觉得自己不坑,但就再没能找回这种感觉了。

      直面天命
      当然,不管这个体系怎样,国家的终极宏观策略是相信我们这片土地上 “小概率事件重复必然发生”,因此只要维持体系正常运转,就已经足够了。我们在互联网还是法外之地的时候见过世面的人,就总有已经先一步 “觉醒” 了创新的基因,有能力敢做一些大事了的人——对国家来说,有些水土能养起这样的人,其他人自会有着落。从黑猴子到 DeepSeek,总会有人出头的,他们什么时候成长起来,国运就来了。

      所以啊,我有时候就想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天命人,我们能提供一个相对宽松不压榨的环境、提供自己对问题的见解,也算认识一些人,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还可以再找人问,就把一段宽松自由的求学经历当成是一个 startup,能自己驱动自己,遇到问题自己搞定,在我还能帮点忙的小领域里做点什么毁天灭地的东西。

      我知道这么写很容易让我招不到学生,但其实我觉得 “创业” 并不是一件那么难的事情,只要你是真心喜欢折腾计算机做各种好玩的事情,而不是总问换什么好处就行:如果你能看穿学校教的之外的东西,并且能自己自发地补上短板,那就足够了。但这句话分量很重,恐怕已经把金字塔底都凿穿了吧。

      我们每个人都是时代的因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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